【题图当代水墨《人体盛》，作者新浪微博：@秃头倔人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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宪法日12月4日这天，大约是有两种谈论的方法：一是政府系统的，将这个日子变成又一个普法宣传日；二是在民间热切盼望派的，借宪法日这个机会，一浇胸中块垒，谈的多是理想状态下的宪法，或者说，宪法理应具备的面貌。此前那种借宪法讲专政的，反倒不说了。
宪法乃至于宪政，一直作为改良派的分支议题，起到了在政治暗夜中导索光明的功用。但总归是不灵，现在这等情况下，连“改革总设计师”都已经被僭越了，改革话语倒闭衰微，宪政这个分议题也不死不活的样子。到了节日，只好谈谈纸上的宪法了。
宪法究竟何用？说来说去，都不知所云了。因为宪法里面被塞入了许多相互矛盾的东西，要学习它究竟学习哪部分？上次那帮人喧哗说社会主义专政，也是以宪法做证据。至于说念叨三十五条的，现实中也是碰壁的多。一部宪法，各自取用，也算是景观。
这就是所谓的“宪法割据”。如果宪法是指文本上的，那么它行文的内在格局，就是一个词：割据；如果宪法指的是实行中的，那么它在具体法律的牵制下，还是那个词：割据。所以，宪法日教给人们的东西，就是选边站队，就是问：请问你是82宪法的那个部分？
宪法割据的文字表述，着实对应着现实中的格局，或者说割据状态。宪法本身正在经历着它的乱世，它背负了太沉重的、有时也太不堪的历史，想要走进现在的中国——但这终究是难的，无论是它割据形成的左边，还是右边，都被隔绝在实际统治之外。
这让人想到新闻立法的惨淡现实。有学者矢志推动，真诚地希望得到一部新闻法；但业界总是犹疑，生怕企盼的是松绑得到的却是镣铐。好消息是，现在的业界担忧不重要了，有出版署前掌门重提生产传播法，应者暗喜，全然忘了顶上这个宪法割据状态。
有一种实用主义的思维是，修法本是残破是前提条件，假如不能获得全部的权利，至少可以用它们制衡一点权力。说“制衡”可能不恰当，过于骄傲，准确地说，是骚扰，就像调皮捣蛋的顽童那样。如此这般，对纸上法条的迷恋，也很让人难以理解。
宪法什么都好，只是无用而已。这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概叹，用来形容宪法内在的割据是恰当的，用来描述抱持半步宪法、自个相争的两派阵营也是贴切的。格局（割据）就是这个样子，能做到的只剩下在宪法规定的框架内“拔河比赛”，忘了一统这回事。
单以权利的条款规模而言，割据在右的稍多，但前言在左，规模虽小，却足以定性扛鼎之论封了右边的咽喉。所以，说宪法的割据是为现实的局限，以及基于现实布下的堡垒防卫，也不能算夸张吧。弄不出一个内在一致性的宪法，到底还是被现实左右了。
在中国的语境里，但凡有显眼的弱者，总会给一个节日作为慰藉，比如记者节、护士节（或者清明节？）。宪法日的划定，似乎也遵循这个礼数，至于有人还做更加粗鲁的颠倒解释，则没多大意义了。在大多数侧面看宪法，它都像是我们没见过的东西。
总的来说，现在的宪法文本体现了一个难以捉摸的政治性格。因为它可以列在上，又能被弃于下，庙堂可用，江湖也可用，所以它更像是一个用来勉力维持什么的东西——这东西是什么，全在于政治读心术。这就让它像是临时产物，因应空间困扰而对时间做出的承诺，或约束。（注：原稿发在上下游评论，这里有修改）
另：
想写一个类似于2014年度新闻报告的东西，有些事都忘了，还请感兴趣的读者提醒，有什么关注的点，也请一并点拨过来，希望这东西最终能成文，感谢。
© Sandra F. for 中国数字时代, 2014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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