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报业集团新媒体项目澎湃新闻于7月22日宣布正式上线。作为手握上海报业新闻牌照的新媒体机构,澎湃新闻自约半个月前采编团队开始工作,桌面端网站上线伊始便引起新闻圈人士广泛关注。
7月22日凌晨,澎湃新闻 CEO 邱兵发出发刊辞,题为:《我心澎湃如昨》,意图以此文纪念“令我们恋恋不舍的1980年代”。
在澎湃全面上线的日子,澎湃CEO邱兵作发刊辞,全文如下:
来自澎湃新闻thepaper.cn
谨以这段文字和这个互联网产品献给我们恋恋不舍的1980年代。
1990年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年份,有时它是80年代的终结,有时它又作为90年代的开始。谁知道呢。我只记得1990年暑假复旦大学6号楼大概就住了我一个人,那是我人生最后一个暑假,连空气里都嚼得出别离的味道。
那个夏天非常闷热,电台里每天都放着苏芮的新歌《风就是我的朋友》,可是,一直没有风。我在某一天想,大概这就是我的80年代的收尾画面了。
但是第二天那个叫GB的人出现了,他才是来压轴的。
GB也毕业了,他不是新闻系的,但因为很会写东西分配到家乡的省报。他滞留在宿舍的原因是为了送他那个叫小叶子的女朋友去美国留学。美丽而温柔的小叶子是上海女生,留着林青霞一样好看的头发。
至于同样留着长头发每天哼着崔健的GB,我完全没有看出他是凭什么成为小叶子男朋友的。这家伙什么都没有,特别是钱,包括饭菜票。他每天躺在对门他老乡那张脏兮兮的床上,读着一本叫《北方的河》的书。
GB每天都来顺两根“高乐”烟去抽。有天下午又来偷了两瓶汽水,说小叶子又来了,明天就去美国。
第二天下午GB那张脸肯定是流过很多眼泪的,不过GB说他俩已经约好奥兰多迪士尼乐园门口碰头,接头暗号“上帝保佑美国!”“毛主席万岁!”
GB还说,他把两个汽水瓶装上小石头,沉在复旦燕园的水底了,因为里面各放了一张他们写给对方的字条。
“很多年后我们再捞出来看看这个夏天我们写的话,会不会很浪漫?”GB说这话的时候象个白痴一样。
然后我就说了句不知道是好话还是坏话的真话:“浪漫个屁,估计明天就被清洁工捞走扔掉了。要我说现在就应该捞出来看看她写了些啥。”
那天晚上GB回来的时候,拎了一堆啤酒,据说小叶子临走塞给他一张百元大钞。“来,喝酒。”我非常无耻地参与了分享小叶子的馈赠。我们一人干了一瓶,这哥们就喝高了,放声大哭起来。我还没有发问,他就掏出了一张纸条。
“GB,亲爱的,再见了,也许,是永远不再见了。因为我们已经离开象牙塔了。我们爱了四年,我无法确定我是爱着你,还是爱着我爱你的这些岁月。可以确定的是,我不爱一无所有。我这些日子觉得,我好需要钱啊,我甚至都不够钱买张去美国的机票。原谅我,没有勇气当面告诉你。但是,GB,你知道吗?我们真的已经离开象牙塔了。”
那个酷热的夏夜,感觉有一千九百九十只知了在我们窗口叫着,巨大的声浪里夹杂着一些无法辨别的诡异的声音,仿佛说一个宁静的年代结束了,那些嘈杂的年代即刻就要来临。
第二天我从宿醉中醒来时,对门那个长发男生已经走了。我的床头放着《北方的河》。
在这本书里,夹着燕园水底的另一张纸条。
“小叶子,亲爱的,我在你对面写这几行字,我生怕你会偷看一眼,我都会流出泪来。因为,我想,我是不会去美国的。你们都说,理想主义已经被埋葬在80年代了。可是,我去美国除了端盘子我还能做什么呢?如果我能用我学到的东西,为我的父母,为我的家人,为我的山山水水做点什么,改变些什么,你和我一定都会感到自豪的。我只拉过你的手,你还是完整的。相信我,你曾经爱过的是一个好人。”
后来,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我们的男女主人公,再后来,后来嘈杂的年代就来了。我们从理想主义来到了消费主义,来到了精致的利己主义,我们迎来了无数的主义,直到我们彻底没有了主意。暗夜里抬起头的时候,发现星空里写着,“你正位于混沌的互联网时代”。那个夏夜,回忆起来,纠缠着,像无数个世纪,而之后的24年,却短得像一个杂乱无章的夜晚。
GB,如果我没有记错,我们酩酊大醉的日子,就是今天,7月22号。其实我至今都不知道,燕园水最深的地方,到底有多深,你跳进水里捞出瓶子的时候,是多么滑稽的一幕。
我只知道,我心澎湃如昨。(全文完)
以下为数字时代编辑摘自网友评论:
西门不暗:我心澎湃如琼瑶。澎湃近期出了几篇猛稿,除此之外,未见其他的新鲜感,至于模式,跟平面时代无差别。不论是搏猛还是当局特许的新闻特权,都不会有光明的前景。前者,博弈双方力量太悬殊,后者不确定性因素太多。用忧伤式的故事风格讲述时政新闻,只会有琼瑶式的别离,不会诞生金庸式的武林盟主。
cuishaoyu:澎湃新闻的发刊词烂透了,文艺青年煽乎时政,还嫌严肃新闻死的不够快吗?
Wenyi_G:澎湃也犯不着因为今天的一些口水难过。这么多人关注、批评,无非是在等待一家更好的中文媒体。
uponsnow:消费1980年代最后一点政治遗产,还想贩卖虚假希望,操守存疑。
happyfan: 作为国家新闻机构下的网媒,澎湃拥有另外一个被忽视的资源——时政新闻牌照,澎湃其实是垄断资源下的寡头竞争者。上海难道要抢舆论阵地,最近在新媒体发力很猛。
章文的文章:澎湃新闻上线,发刊词中提到张承志的《北方的河》,那也是我大学时读过的“圣典”,现在想起依然有热血上涌。祝福并希望“澎湃”能一直激情下去。但我也非常清楚,鉴于中国路险且陡,中途急刹车或者翻车都是可能的。
陈宗鹤先生:听说最新上线的澎湃新闻是个专注于时政的媒体。我笑了,在中国讲政治,要么是萱萱的传声筒,要么活不了半年。前者的话,看央视不就够了么?不知道澎湃哪里来的自信,呵呵。
张宏良:澎湃新闻社是最近为落实习近平系列讲话、恢复意识形态主动权,国家投巨资建立的网站,主要是作为网军的航空母舰,站在爱国主义立场上与汉奸右翼势力作战,网站负责人讲一期投资就达到三四个亿。就在两天前,中宣部副部长、国新办主任鲁伟还亲自去视察。
李继锋:在当下,没有时政报道,只有“宣传”。
Arthas_Alone:你负责事实与真相,情怀我们自己来。
太极菩提树:一言不发粉丝已过14585,可见民众对你的期待;但是,非常时期 —— @澎湃新闻 你敢言吗?
钱钢:”再后来,后来嘈杂的年代就来了。我们从理想主义来到了消费主义,来到了精致的利己主义,我们迎来了无数的主义,直到我们彻底没有了主意。”澎湃来了,CEO的发刊词像忧伤的吟唱。主意拿定了吗,邱总?
林安鎮:发刊词文艺气过重,有点理想主义不错,但我更看重澎湃以后生产的新闻产品,拭目以待。
马小帅:作为一个身处大时代心怀世界的新媒体,发刊词这么婉约真的好吗?中国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精致的小情怀,需要澎湃的不只是情怀,更是冷静客观独立的专业素养。
此号驱鬼:别学罗胖子,来点儿真的东西。
评论员王攀:如果没有贵人支持,在中国做时政新闻死路一条!而有贵人支持,就谈不上思想自由!那些创造了新闻理想主义的高峰,如南周等,哪一个不是昨天的澎湃?可现在还是如昨吗?
horsevictor:澎湃的发刊词像是读者里随便翻开一页看到的青春散文。不懂跟时政新闻媒介有什么关系。可能也是一种情怀。
不將袍子換袈裟:一早看到微信里到处「澎湃新闻」发刊词,直接感觉:文艺、理想。不过,作为自我定位为【专注时政和思想】的媒体,文艺和理想/情怀究竟应该怎么摆?至少就我希望看到的,首先是由「准确」和「全面」的事实陈述,怎么判断和思考,还是请让我自己来。而邱CEO对八十年代的怀想和建构,恐怕更适合文艺创作吧!
匿名网友:哪怕确实没看出来那个叫丐帮的扔瓶子二货和澎湃有什么关联,哪怕澎湃的思维混乱语无伦次,此刻,还是向那份梦想致敬。
SimingTian:为何大家都在批澎湃的理想主义,情怀和生不逢时,发刊词给我的感受却是满满的基情,这分明是出柜的表白,正如我基友@Wonglianhua 所问“究竟那晚发生了什么”,祝福点个赞!
匿名网友:张小龙说过,对产品而言,“人文”虽然重要,在本质上是可以剔除的。一样互联网产品,内核应该是现代的,现代的标准之一是功能性。中国的失败媒体有个共同特点:情怀、人文性损坏和背离实在的功能逻辑。这篇发刊词就有这个问题。
匿名网友:澎湃刚刚上线,第一时间体验了下,老实说,作为单纯新闻产品,定位时政和思想,设计和体验都很不错。给个赞。
陶力 :一早屏幕被澎湃刷爆,起码说明它的出生还是令人瞩目的。主打的时政和思想,我更喜欢后者,这是东早的强项。只是,那篇召唤理想的发刊词不如不要,至少我没被唤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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